滿載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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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載而歸
神女！？應矜嗎, 君郯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見眼前的男子衣著華麗，卻都布滿歲月痕跡，銅飾上生了綠銹，黑衣上似有蟲咬的破口, 不過這些細節倒是無損英容。這是個十分俊朗的男子, 五官深邃, 黑發紅瞳, 眸光有種野獸般的堅定，向著應矜的姿態展現完美的尊崇, 讓人很難心生懷疑。
首先是因為他倆的實力，眼前這人的修為高深莫測, 君郯根本看不出這種瞬間出現的身法是什麽境界的人才能施展的，這般存在根本無需把他們放在眼裏，更不可能向他們跪拜。
再者——
君郯問：“你知道神女, 你是上古之人？”
霍龍道：“神女亡故, 屬下茍活至今，一直在等著神女現世，所幸屬下總算等到了。”
君郯一陣混亂, 卻見應矜面色如常, 好像稀疏平常一般，也不知是不是靈力消耗過度, 外加驚嚇過度以至於精神恍惚……
應矜道：“不止你一個人跟我說類似的話，但朝我跪拜的只有你一個，所以你確定沒認錯嗎？”
君郯唰地看向應矜。
“屬下親見神女被人鞭笞，卻沒能庇護神女, 深感自責，還請神女允許屬下隨侍左右, 今後但凡有人膽敢傷害神女，屬下必不輕饒，哪怕是盛漣也是一樣！”越到後面，霍龍的語氣越發冷厲，像是暗藏著怒火，猶如蠢蠢欲動的火山。
“等等，應矜是男的！”君郯混亂得不行，他仔仔細細打量應矜，再想起先前審訊室裏見過的應矜未著寸縷的模樣，怎麽看都跟神女不沾邊……除了長得五分相像以外，另外的五分是……神女五官較為柔美，而應矜的五官相對硬朗！！？
“是男子又如何，”霍龍困惑了下，眸光恢覆清明，“只有神女的神魂才能開啟壁畫上的時間回廊。”
那你怎麽不說我是呢？君郯趕緊晃了晃腦袋，揮去腦中奇怪的想法，也就是說從壁畫中看見了上古之景的人，只有他和應矜兩個？君郯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屬下於棺槨中苦等萬年，終於等到神女轉世，還望神女莫要懷疑屬下的忠心，今後還望神女能允許屬下追隨神女左右，庇護神女周全。”霍龍道。
應矜：“……”
“這是你的墓？”君郯問。
“是。”
“除了你之外，還有上古之人活下來麽？”
“就我所知，還有一些，但他們都在不同的秘境裏。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對立陣營的人活了下來，同在一處，故而也不知道他們如今怎麽樣了，”霍龍道，“而今世道並不十分穩固，若是過多上古之人覆蘇，胡亂撕裂空間，恐怕人世間還會有滅頂之災。”
君郯聽得楞神，撕裂空間？怎樣的能人，空間都能撕裂，那天地能穩定嗎？那天清盟逆行，喚醒上古之人，究竟是何圖謀？
霍龍呼吸一滯，問應矜：“您說除了我之外，還有人對您說您是神女轉世之類的話嗎？”
應矜道：“有，但態度奇怪。”
霍龍道：“還請神女警惕，那些人並不一定與您同心。”
君郯有種扶額的沖動，道：“所以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神女補天之後，有人背後捅刀，神女氣血虛弱，身隕天外。”
君郯突然想到神女的儀容，試著問：“神子呢？”
霍龍隱怒道：“神子死在了盛漣等人手裏。”
君郯深吸一口氣，道：“這真是不幸。”
應矜挑了下眉頭，先前盟裏有人說他是神子轉世，現在這位更猛，竟然說他是神女……但比起未出世的神子的身份，好像神女的身份更好使？反正如果人真有前世，那前世的種種因由，都跟他沒關系，他只想過好這一世。
“好在神女有一抹殘識留存，那抹殘識最有可能留在殘害她的人身上，而今神女降生為您，實乃蒼生之幸。”
霍龍道：“只是身為盛漣之子，想必您這些年飽受苦楚……”
“還好。”應矜很淡定。君郯只怔怔地看向他，所以應矜到底是男子還是女子？他的魂魄是男子還是女子？
君郯道：“神女是水火雙屬性體質？”
“正是，水火堪比陰陽，陰陽互轉，方有一絲行補天之舉的可能，造福天下蒼生。”
但也有可能是神女的孩子，同屬性血脈，神魂同源，所以能激活壁畫。也不知道眼前這家夥是怎麽篤定應矜就是神女本人的，莫名的，君郯看著眼前這位五官淩厲的男子，總覺得他有點與外貌不符的憨憨……
霍龍目露恭敬，他一雙血瞳裏透著洶湧澎湃般的熱忱，身上散發著極兇的氣息。
樹林影影綽綽，毒蛇隱跡，灰皮猴子不敢靠近，清風中透著熾熱的潮氣，君郯有種古怪的感覺，就像眼前這人，似乎不像是人，就沖著那雙猩紅的豎瞳。
樹靈道：“龍的氣息！？”
君郯一顫，龍？是神話傳說裏的龍嗎，他試著道：“如果我沒猜錯，閣下似乎不是人族。”
霍龍臉上皮膚變化，一塊塊火紅的鱗片覆蓋在他的兩腮，瞳孔也變成與人類截然不同的獸瞳，兩翼從背脊處的衣袍中張開，黑紅色的皮迅速爬滿臉頰，下一刻，一道龍嘯震耳欲聾，雙翼長尾的火龍沖霄而上，狂沙漫天，隨著一聲聲怒號，整個沙漠仿佛在為之震動。
君郯心頭一緊，萬一盛漣從墓穴裏出來，這就麻煩了！
應矜道：“快下來吧。”
霍龍收斂身形，落地重新化作人形，無比狂熱地站在應矜身前，眼裏盡是崇拜的光。
應矜神色如常。
君郯咳嗽了下，摸了摸鼻子。
君郯道：“閣下今後有什麽打算呢？”扳倒盛漣，血洗昔日之恥？為神子報仇？為神女報仇？
霍龍道：“只要神女殿下活著，剩下的都是次要的。”
這倒是和君郯現下的想法不謀而合，天清盟勢力盤根錯節，深不可測，與其一開始就刀劍相向，不如暗中伏蟄，穩中求存。
說來，既然上古時候的人在秘境中存活至現在，其中各方勢力皆有，有神女陣營，也有盛漣陣營，想必也有其他中立陣營，盛漣拉攏上古人物，為壯大天清盟不惜一切，而此刻霍龍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遠處沙漠中的人若是看見了，必定會口口相傳……被天清盟的人發現就不好了。所以眼下最好的應對之策，便是先出去，讓傳說只存在於傳說。
適時，君郯撫掌道：“既然你能進漠煙秘境，應該知道漠煙秘境的出去之法吧。”
“當然，”霍龍道，“神女殿下要現在出去嗎？我還知道另外幾片綠洲，若神女殿下有興趣，屬下立刻帶你進去……”
“其他幾處綠洲沒有人去過嗎？”應矜問。
“應該都有人去過了。”
“那我還過去做什麽？”應矜知道君郯想出去了。
“也是，不過是得到幾件法器而已，”霍龍突然想到什麽，立刻拿出一枚古銅色的納戒，還有一個燦銀的手鐲，以及一對水滴海藻玉墜耳環來，遞給應矜，“這三樣東西，都有儲物之能，其中這對耳環，是神女您以前戴過的，裏頭空間最大……”
君郯不由忍笑。
都是女子戴的東西，尤其是那手鐲，特別小巧，男子根本戴不了，應矜面色如常，他看了眼君郯手上的指環，道：“三樣都給我吧。”
他戴上指環，將那小巧精致的手鐲放進指環之中，最後拿著那對耳環，將其中一只遞給君郯。
笑歸笑，好東西也確實是好東西，君郯一聽空間最大便有些許意動，見應矜如此大方地給他，他作勢思考了下，便收下了：“多謝。”
應矜露出笑容：“不謝。”
霍龍眼裏痛惜之色一閃即逝，那耳環乃是世間少有的絕品，乃是神女最喜愛之物，每一只耳環裏頭的空間足有百萬方，居然就這麽簡單地給出去了。神女以前所托非人，而今這位，也不知道是不是值得托付的對象，會不會又像上古那位負心人一般，讓神女傾心後又讓神女心碎……
有了空間法器，應矜便收起了自己的包袱，不必再勞煩君郯了，他有些悵然若失。
君郯又問：“有刀劍之類的法器嗎？”他有墨光和銹劍，但應矜還什麽都沒有呢。
“有陣石。”霍龍面露憧憬，道，“神女陣法無雙，她用過的陣石也是世間少有的極品！”
君郯頓時兩眼放光。
應矜道：“我們是繼續在秘境裏說，還是先出去？”
君郯當機立斷：“出去吧。”
霍龍一揮衣袖，君郯只看到眼前多了一道火紅色的光幕，接著頭腦一陣鈍痛，眼前眩暈，雙腳著地，睜開眼，便是一派車水馬龍之景。
這種空間穿梭之法，和先前鞏河施展過的似乎差不多，只是不知道這位龍兄和鞏河怎麽都喜歡把空間穿梭的落地點選在人潮之中。
君郯被推搡了下，他下意識地護住應矜，應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靠近了一步。
君郯恍然未覺，笑著道：“餓了吧，先找間酒樓。”
三人從秘境中出來，依舊是在瓏城之中，瓏城上方的蜃樓之景仍在，來往的各大門派之人不勝枚舉，集市上很是熱鬧。
酒樓人滿為患，君郯包了頂層最好的隔間，點了一桌豐盛的午宴，霍龍盯著桌上醬鴨，露出別具人性的表情。
君郯手上別的不多，就銀子多：“隨便吃，吃完了再點。我請客。”
霍龍風卷殘雲般解決了三桌子菜，正在繼續第四桌，看君郯的目光從原先的“一介修士”、“神女的夫婿”，變成了“可依附的人”，“豪士”，“頭角崢嶸之輩”，“未來不可限量”，看他的目光溫和了不少，見神女殿下將法器給他也不覺得特別肉痛了。
“陣石還有嗎？”應矜問。
“都在這裏了。”霍龍道。
桌上擺滿了各色陣石，足有二十七塊，有的棱角分明，有的光滑圓潤，有森*晚*整*理的晶瑩剔透，按照品級高低分成了三堆。
應矜在最高階的那堆陣石中挑了兩塊，一塊給君郯，一塊給自己，道：“剩下的隨便大師兄處理。”
霍龍：“……？”
樹靈道：“要！快要！都是好東西！”
君郯本想客氣一下，被樹靈這麽一吼，道：“好吧，我會記在你的功勞上。”關於宗主的考核上。於是他把剩下的陣石收了起來，琢磨著是帶回盛元宗交給長老們好，還是交幾個低階陣石，在天清盟混個晉升的好。
在陣紋這塊，樹靈知曉得不多，不然也不至於被壁畫上的陣紋吸引，逗留那麽久。
而霍龍這位跟著神女打天下的神獸卻很清楚各種陣紋的用法，除此之外還有符箓等。
君郯頓覺和應矜一道遠行是他做過的最明智之舉之一。
出了酒樓，應矜道：“今後你就跟著我們，還是……”
霍龍留意到應矜的目光，很懂事地道：“我便在暗處庇護神女殿下了。”
君郯再轉過身，卻見霍龍不知何時已不見蹤影，果然是不可一世的強者。
君郯來了句：“現在出發去君淩城，還能趕上晚飯。”
應矜沒來由地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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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應矜嗎, 君郯整個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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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因為他倆的實力，眼前這人的修為高深莫測, 君郯根本看不出這種瞬間出現的身法是什麽境界的人才能施展的，這般存在根本無需把他們放在眼裏，更不可能向他們跪拜。
再者——
君郯問：“你知道神女, 你是上古之人？”
霍龍道：“神女亡故, 屬下茍活至今，一直在等著神女現世，所幸屬下總算等到了。”
君郯一陣混亂, 卻見應矜面色如常, 好像稀疏平常一般，也不知是不是靈力消耗過度, 外加驚嚇過度以至於精神恍惚……
應矜道：“不止你一個人跟我說類似的話，但朝我跪拜的只有你一個，所以你確定沒認錯嗎？”
君郯唰地看向應矜。
“屬下親見神女被人鞭笞，卻沒能庇護神女, 深感自責，還請神女允許屬下隨侍左右, 今後但凡有人膽敢傷害神女，屬下必不輕饒，哪怕是盛漣也是一樣！”越到後面，霍龍的語氣越發冷厲，像是暗藏著怒火，猶如蠢蠢欲動的火山。
“等等，應矜是男的！”君郯混亂得不行，他仔仔細細打量應矜，再想起先前審訊室裏見過的應矜未著寸縷的模樣，怎麽看都跟神女不沾邊……除了長得五分相像以外，另外的五分是……神女五官較為柔美，而應矜的五官相對硬朗！！？
“是男子又如何，”霍龍困惑了下，眸光恢覆清明，“只有神女的神魂才能開啟壁畫上的時間回廊。”
那你怎麽不說我是呢？君郯趕緊晃了晃腦袋，揮去腦中奇怪的想法，也就是說從壁畫中看見了上古之景的人，只有他和應矜兩個？君郯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屬下於棺槨中苦等萬年，終於等到神女轉世，還望神女莫要懷疑屬下的忠心，今後還望神女能允許屬下追隨神女左右，庇護神女周全。”霍龍道。
應矜：“……”
“這是你的墓？”君郯問。
“是。”
“除了你之外，還有上古之人活下來麽？”
“就我所知，還有一些，但他們都在不同的秘境裏。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對立陣營的人活了下來，同在一處，故而也不知道他們如今怎麽樣了，”霍龍道，“而今世道並不十分穩固，若是過多上古之人覆蘇，胡亂撕裂空間，恐怕人世間還會有滅頂之災。”
君郯聽得楞神，撕裂空間？怎樣的能人，空間都能撕裂，那天地能穩定嗎？那天清盟逆行，喚醒上古之人，究竟是何圖謀？
霍龍呼吸一滯，問應矜：“您說除了我之外，還有人對您說您是神女轉世之類的話嗎？”
應矜道：“有，但態度奇怪。”
霍龍道：“還請神女警惕，那些人並不一定與您同心。”
君郯有種扶額的沖動，道：“所以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神女補天之後，有人背後捅刀，神女氣血虛弱，身隕天外。”
君郯突然想到神女的儀容，試著問：“神子呢？”
霍龍隱怒道：“神子死在了盛漣等人手裏。”
君郯深吸一口氣，道：“這真是不幸。”
應矜挑了下眉頭，先前盟裏有人說他是神子轉世，現在這位更猛，竟然說他是神女……但比起未出世的神子的身份，好像神女的身份更好使？反正如果人真有前世，那前世的種種因由，都跟他沒關系，他只想過好這一世。
“好在神女有一抹殘識留存，那抹殘識最有可能留在殘害她的人身上，而今神女降生為您，實乃蒼生之幸。”
霍龍道：“只是身為盛漣之子，想必您這些年飽受苦楚……”
“還好。”應矜很淡定。君郯只怔怔地看向他，所以應矜到底是男子還是女子？他的魂魄是男子還是女子？
君郯道：“神女是水火雙屬性體質？”
“正是，水火堪比陰陽，陰陽互轉，方有一絲行補天之舉的可能，造福天下蒼生。”
但也有可能是神女的孩子，同屬性血脈，神魂同源，所以能激活壁畫。也不知道眼前這家夥是怎麽篤定應矜就是神女本人的，莫名的，君郯看著眼前這位五官淩厲的男子，總覺得他有點與外貌不符的憨憨……
霍龍目露恭敬，他一雙血瞳裏透著洶湧澎湃般的熱忱，身上散發著極兇的氣息。
樹林影影綽綽，毒蛇隱跡，灰皮猴子不敢靠近，清風中透著熾熱的潮氣，君郯有種古怪的感覺，就像眼前這人，似乎不像是人，就沖著那雙猩紅的豎瞳。
樹靈道：“龍的氣息！？”
君郯一顫，龍？是神話傳說裏的龍嗎，他試著道：“如果我沒猜錯，閣下似乎不是人族。”
霍龍臉上皮膚變化，一塊塊火紅的鱗片覆蓋在他的兩腮，瞳孔也變成與人類截然不同的獸瞳，兩翼從背脊處的衣袍中張開，黑紅色的皮迅速爬滿臉頰，下一刻，一道龍嘯震耳欲聾，雙翼長尾的火龍沖霄而上，狂沙漫天，隨著一聲聲怒號，整個沙漠仿佛在為之震動。
君郯心頭一緊，萬一盛漣從墓穴裏出來，這就麻煩了！
應矜道：“快下來吧。”
霍龍收斂身形，落地重新化作人形，無比狂熱地站在應矜身前，眼裏盡是崇拜的光。
應矜神色如常。
君郯咳嗽了下，摸了摸鼻子。
君郯道：“閣下今後有什麽打算呢？”扳倒盛漣，血洗昔日之恥？為神子報仇？為神女報仇？
霍龍道：“只要神女殿下活著，剩下的都是次要的。”
這倒是和君郯現下的想法不謀而合，天清盟勢力盤根錯節，深不可測，與其一開始就刀劍相向，不如暗中伏蟄，穩中求存。
說來，既然上古時候的人在秘境中存活至現在，其中各方勢力皆有，有神女陣營，也有盛漣陣營，想必也有其他中立陣營，盛漣拉攏上古人物，為壯大天清盟不惜一切，而此刻霍龍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遠處沙漠中的人若是看見了，必定會口口相傳……被天清盟的人發現就不好了。所以眼下最好的應對之策，便是先出去，讓傳說只存在於傳說。
適時，君郯撫掌道：“既然你能進漠煙秘境，應該知道漠煙秘境的出去之法吧。”
“當然，”霍龍道，“神女殿下要現在出去嗎？我還知道另外幾片綠洲，若神女殿下有興趣，屬下立刻帶你進去……”
“其他幾處綠洲沒有人去過嗎？”應矜問。
“應該都有人去過了。”
“那我還過去做什麽？”應矜知道君郯想出去了。
“也是，不過是得到幾件法器而已，”霍龍突然想到什麽，立刻拿出一枚古銅色的納戒，還有一個燦銀的手鐲，以及一對水滴海藻玉墜耳環來，遞給應矜，“這三樣東西，都有儲物之能，其中這對耳環，是神女您以前戴過的，裏頭空間最大……”
君郯不由忍笑。
都是女子戴的東西，尤其是那手鐲，特別小巧，男子根本戴不了，應矜面色如常，他看了眼君郯手上的指環，道：“三樣都給我吧。”
他戴上指環，將那小巧精致的手鐲放進指環之中，最後拿著那對耳環，將其中一只遞給君郯。
笑歸笑，好東西也確實是好東西，君郯一聽空間最大便有些許意動，見應矜如此大方地給他，他作勢思考了下，便收下了：“多謝。”
應矜露出笑容：“不謝。”
霍龍眼裏痛惜之色一閃即逝，那耳環乃是世間少有的絕品，乃是神女最喜愛之物，每一只耳環裏頭的空間足有百萬方，居然就這麽簡單地給出去了。神女以前所托非人，而今這位，也不知道是不是值得托付的對象，會不會又像上古那位負心人一般，讓神女傾心後又讓神女心碎……
有了空間法器，應矜便收起了自己的包袱，不必再勞煩君郯了，他有些悵然若失。
君郯又問：“有刀劍之類的法器嗎？”他有墨光和銹劍，但應矜還什麽都沒有呢。
“有陣石。”霍龍面露憧憬，道，“神女陣法無雙，她用過的陣石也是世間少有的極品！”
君郯頓時兩眼放光。
應矜道：“我們是繼續在秘境裏說，還是先出去？”
君郯當機立斷：“出去吧。”
霍龍一揮衣袖，君郯只看到眼前多了一道火紅色的光幕，接著頭腦一陣鈍痛，眼前眩暈，雙腳著地，睜開眼，便是一派車水馬龍之景。
這種空間穿梭之法，和先前鞏河施展過的似乎差不多，只是不知道這位龍兄和鞏河怎麽都喜歡把空間穿梭的落地點選在人潮之中。
君郯被推搡了下，他下意識地護住應矜，應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靠近了一步。
君郯恍然未覺，笑著道：“餓了吧，先找間酒樓。”
三人從秘境中出來，依舊是在瓏城之中，瓏城上方的蜃樓之景仍在，來往的各大門派之人不勝枚舉，集市上很是熱鬧。
酒樓人滿為患，君郯包了頂層最好的隔間，點了一桌豐盛的午宴，霍龍盯著桌上醬鴨，露出別具人性的表情。
君郯手上別的不多，就銀子多：“隨便吃，吃完了再點。我請客。”
霍龍風卷殘雲般解決了三桌子菜，正在繼續第四桌，看君郯的目光從原先的“一介修士”、“神女的夫婿”，變成了“可依附的人”，“豪士”，“頭角崢嶸之輩”，“未來不可限量”，看他的目光溫和了不少，見神女殿下將法器給他也不覺得特別肉痛了。
“陣石還有嗎？”應矜問。
“都在這裏了。”霍龍道。
桌上擺滿了各色陣石，足有二十七塊，有的棱角分明，有的光滑圓潤，有森*晚*整*理的晶瑩剔透，按照品級高低分成了三堆。
應矜在最高階的那堆陣石中挑了兩塊，一塊給君郯，一塊給自己，道：“剩下的隨便大師兄處理。”
霍龍：“……？”
樹靈道：“要！快要！都是好東西！”
君郯本想客氣一下，被樹靈這麽一吼，道：“好吧，我會記在你的功勞上。”關於宗主的考核上。於是他把剩下的陣石收了起來，琢磨著是帶回盛元宗交給長老們好，還是交幾個低階陣石，在天清盟混個晉升的好。
在陣紋這塊，樹靈知曉得不多，不然也不至於被壁畫上的陣紋吸引，逗留那麽久。
而霍龍這位跟著神女打天下的神獸卻很清楚各種陣紋的用法，除此之外還有符箓等。
君郯頓覺和應矜一道遠行是他做過的最明智之舉之一。
出了酒樓，應矜道：“今後你就跟著我們，還是……”
霍龍留意到應矜的目光，很懂事地道：“我便在暗處庇護神女殿下了。”
君郯再轉過身，卻見霍龍不知何時已不見蹤影，果然是不可一世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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